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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2)


  陆上锦为了制止言逸开枪,已经耗尽了腺体的能量,夏镜天这一拳却是灌注着j1能力在里面,一声闷响,陆上锦后背撞在墙上,左边脸颊肿起一块儿。

  他抬手触了触唇角,指尖上沾了血丝。

  随即抓住夏镜天的手腕,哑声道:“滚,我不想跟孩子动手。”视线不曾离开抢救室一秒。

  “冷静点。”夏凭天匆匆过来把两人分开,瞪了一眼小镜子让他到一边儿去。

  夏镜天梗着脖子,脸色涨红,像极炸毛怒吼的小狮子。

  他能感觉到,言逸身上的那股强烈到让他挣扎不脱的吸引力消失了。

  像突然解开了手铐和枷锁,这种无力感和挣脱感绝不是抑制剂能做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言逸后颈上和自己契合度高达90以上的腺体,没了。

  对一个脆弱的omega来说,腺体损坏是多么严重的伤势他不敢去想。

  “陆先生。”钟医生收敛起平时嘻嘻哈哈的笑脸,递了他一份病危通知,沉重道,“子弹横切过腺体,已经损伤了根部神经组织,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会死?会死?!”陆上锦甩开夏凭天,抓住钟医生的领口,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撑裂了眼角,“你是医生吗,这点儿伤看不好吗?他要是盖着出来我让你……”

  钟医生是个omega,从体型和力量上就处在弱势,最后还是夏凭天给解的围。

  陆上锦抓着钟医生的衣袖,话尾都带上了哀求意味:“救他,不管多少钱,多少资源,我都给得起……救救他……”

  钟医生只能表示尽力而为,拨开陆上锦的手匆匆回了抢救室。

  安菲亚医院的腺体科可以说世界一流,如果连他们都无能为力,陆上锦甚至没有抱着一线希望去更好的医院碰运气的机会。

  夏镜天闭着眼睛瘫坐在长椅上,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

  “说实话我真的不意外最后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不到,你确实狠到这个地步。”夏镜天眼睛里漾着一层水痕。

  “他趁我不在,自己开的枪。如果我不抓他出来,他这一枪就把颈椎都打穿了。”陆上锦表情麻木,眼神晦暗无光,“我真的没干什么,我想照顾他,我想他好起来。”

  “行,你没干什么,你浪子回头一腔深情,言逸日记里都是他被害妄想症幻想出来的。”陆上锦的自我感觉良好,夏镜天彻底无话可说。

  他从口袋里摸出被翻旧的笔记本,扔到陆上锦面前。

  陆上锦像是被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透,他捧起脚边的陈旧的笔记本,像捧着一张昂贵的丝绸金箔。

  不知什么时候,他松了手。笔记本落在脚下,恰巧打开的一页,上边写着:

  “带你回家。+112分”

  这一天,游隼家族的天之骄子,陆家的大少爷,跪在抢救室门口哭得特别难看。

  直到后半夜,喧闹才渐渐止了。

  陆上锦手上扎点滴,腺体旁边扎着能量素,陈旧的笔记本攥在手里,独自在静谧空荡的大厅里熬着。

  他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玫瑰,还纳闷它为什么会枯萎。

  无法承受的结果他都要承受,就算言逸真的决定离开,留他在人间独自受折磨。

  短短一年,挚爱的纷纷离他而去,极度恐慌过后是几乎被湮没的空虚和茫然,总有那么一瞬间他忘了这是哪儿,小兔子是不是在等着他回家,等他从衣柜里把自己抱出来。

  夏镜天在天台上发了半宿的呆。

  他们家开了这么多年医院,见过的生离死别都像过眼云烟,一天两天过去,也就过去了。

  命悬一线生死不明地耗在抢救室里的是自己心里憧憬的人,却不知道能等出来活人还是尸体,这滋味比酒烈得多。

  可惜自己都没有立场在门外等着,人家是有家室的,即便是个混蛋。他算什么,甚至没有资格在病危通知上签自己的名字。

  辗转到后半夜,思绪仍旧一团乱麻。心里隐隐疼着,默默挂念着不敢声张。

  钟医生是腺体研究专家,觉醒生物特性为植物“青风藤”,j1和m2分化出现的都是治疗类能力,经他手的病人治愈率远超平均值。

  夏镜天克制着自己暂时不去想,明天一定会有结果的。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划,在各个app里来回切换,这个点儿,也没什么朋友能聊天。

  朋友圈居然还有人在更新,点开一看,就是一张自己抱着吉他唱歌的直播截图,配文字说:“顾老板今天依旧帅成烟花。”

  痞帅的一张脸,随便捡了一件儿破洞的紧身背心,故意撩起来露出腹肌一角,脖颈上挂着一条细银链,链上挂了枚戒指。

  夏镜天放大图片看了看那枚戒指,本来以为顾老板交omega朋友了,仔细瞧瞧戒指上刻的“gw”缩写,还是他自己的名字。

  夏镜天顺手点开,随便评论了一句:“骚得可以。”

  很快,顾老板回复:“卖艺不卖身。”

  看来酒吧刚刚打烊了,顾未闲着没事问:“干啥呢。”

  夏镜天心里堵得更加厉害。

  “你的前员工正在我家医院抢救。”

  凌晨五点,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

  听见一丁点儿动静,陆上锦立刻抬头,看见言逸被推出来,匆匆扒掉手上和腺体旁边的针头,跑过去跟着。

  “言言……”陆上锦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安慰。

  言逸睡着的时候闲静乖巧,只是脸色白得像块剔透易碎的蛋壳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