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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坠落第21节(2 / 2)


  几秒后,关嘉转向坐江肆对面的人:“你说他那句的意思是‘那就算/了’,还是‘那就/算了’?”

  “啊?”对方很懵,“有区别吗?”

  关嘉严肃:“天壤之别。”

  “……?”

  ·

  宋晚栀由于隐瞒和江肆高中同校的事情,被王意萱怨念地谴责了数日。

  到周五还没过去。

  晚上是校学生会第一轮面试,组织部和宣传部的等候区安排在同一间大教室,宋晚栀也就和王意萱坐在一起等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叫号。

  两人排得靠后,最先领走的面试第一批和备试第二批里都没有她们。

  王意萱紧张地背了会儿网上搜的面试题,发现临阵磨枪的效率低到发指后,她干脆放弃了,蔫蔫地靠到宋晚栀肩上:“完了栀栀,我感觉我第一轮就过不了。”

  “…不会的。”

  宋晚栀薄肩微绷。

  她还是有点不习惯这种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哪怕是同性的王意萱靠过来,颈窝的敏感处被陌生气息“威胁”到的感觉也依然让她本能地想躲开点。

  “好羡慕你啊,你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不紧张、超淡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气场吗?”

  “没有,”宋晚栀轻声说,“我也会紧张。”

  尤其是,一看到某个人。

  她所有的理智和从容都会变成不知所措的慌张。

  “哎你说,”王意萱突然坐直了,眼睛晶亮,“江肆学长会不会看在你是他高中学妹、我们又是他同系亲学妹的面子上,对我们宽容一点!”

  宋晚栀蹙起眉:“即便是副主席,也不能干涉各部门的内部纳新。江肆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喔……”

  “而且,你们不要误会,我和他只能勉强算认识,”宋晚栀沉默了下,才轻声说,“江肆高中时候不认识我,之前我们母校同学组织校友聚会,他才知道的。”

  “嗯?”王意萱一愣,随即了然嬉笑,“怎么可能,你又想骗我是不是。”

  “是真的,”宋晚栀低了低眼,“来s大前,我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哎?”

  王意萱惊讶的神情让宋晚栀心里的涩意多了一重。

  或许她说的并不准确。严格来说,她是与江肆说过一句话的,在高一下学期,安乔的大礼堂里。

  安乔历年都有高年级优秀学长的经验分享,而江肆是高三当之无愧的第一代表。

  那天他站在大礼堂最低点的台上,扶着话筒的模样比前面哪一个都随意,被扩音器放大的声线松懒散漫,眉眼间却尽是少年人的张扬与桀骜。

  “理想院校?没有理想的,”他淡定地翻过问题,“s大吧,算及格了。”

  对安乔学生来说高不可攀的第一学府,在那人口中好像比去校外小超市一趟还简单。

  大礼堂里所有得以参加的学生纷纷笑和鼓掌,宋晚栀却默默记住了。

  然后是有限名额的优秀学长们的手写祝福,年级前十的学弟学妹们迫不及待地上前。宋晚栀站在其中,按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她记得走到他面前的那条路格外短暂又格外漫长。

  最后她隔着红布桌围停在他面前,桌后椅里的那人懒扶着额,桃花眼敛着散漫的笑,和旁边男生聊傍晚的篮球赛约,并未分半点注意力给她。

  于那时的他来说,她只是安乔无数陌生的学弟学妹中的一个,没什么特殊的。

  在他惯性落笔前,她鬼使神差地张了张口:“我想去s大。”

  “……”

  那短暂的几秒里,桌后的人懒洋洋地支了下眼,漆黑眸子在她身上拂过,然后毫无波澜地落回去。

  他咬着笔帽,墨迹张扬随意。

  只一句话——

  【山高水远,s大再见。】

  ……

  山高水远,s大再见。

  就这一句话,宋晚栀记了整整三年。

  在高三每一个让她崩溃和哭泣的深夜,都是靠着那张被她用塑料薄膜压膜封起的纸片才撑过去,她咬着牙把一次次被击败得粉碎的自己重新拼起来,朝着那条黑漆漆的孤独又冷清的路走下去。

  一路踉跄,一路跌跌撞撞。

  唯其所幸,她终于还是走到这里。

  “——宋晚栀?”

  突然的声音,将宋晚栀从那条崎岖的单人路上拽回了明亮的教室里。

  “哇,栀栀到你了!加油!别紧张!”王意萱弯着腰朝她攥拳。

  “嗯,”女孩敛下情绪,轻轻点头,“你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