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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2 / 2)


  可我一直没查出来,或许我是不太会查案。

  真正知道答案,是在我死的那一刻。

  竟然是地魂干的,她有了自己的意识,难怪我总是融合失败……这事是我疏忽了。

  我一直以为把魂放在河里不要紧,反正河面上有孟婆看着,谁知道她会用我挖出来的河底空间跑到谛听那里逃出去。

  谛听那里有个门,极偶尔的情况下会不在门前,我知道。

  主要那里也没什么鬼会去,不存在安全问题,因为根本没路……而唯一一条死路是被我挖通的。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能怪她逃跑,只能怪我自己太傻。

  我被擎天君的徒弟徒孙杀了,回过神已经在孟婆面前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就是鬼,死后没有魂飞魄散反而站在了奈何桥头。

  孟婆已经跟我很熟了,看我的眼神格外慈祥,端着汤说:“歪打正着,倒是实现你投胎的心愿了。”

  是啊,这么一想,被自己的地魂害死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我现在就两魂七魄,真能顺利投胎么?我表示怀疑。

  孟婆安慰我,天道这么安排,一定可以成功。

  她说其他人投胎前有前世,来生投什么胎跟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有关,我没有前世,但我曾经做过一件好事。

  那事过了不少时间了,有次我上人间,遇上大饥荒年间,路上看到一个人快死了,就随手救了他一把。听说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救了他他也活不下去,但我一个破鬼,自己魂魄都没凑齐,哪有什么东西能给他,想来想去想不到,就送了他一套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功法。

  我说你学这个,能开阴阳眼,让游魂替你做事,以后就有苦力了,你去种块地吧。

  其实我当时不懂人间的地不是想种就能种的,那个人也没说,他就是跟我道谢,然后问我的名字。

  我答谢擎天君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这个人的想法跟我相通,我很高兴,就告诉他了我的大名。

  孟婆说,那人和我有交集,按天道的算法,这就叫“有了因果”。那人本就是个孤儿,我救了他,他干脆给自己改了姓氏,后来熬过了饥荒,他娶了妻开枝散叶,有了林家。

  孟婆替我跟阎王讨了个恩情,问到了我投胎的去向,会投胎到那户林家去。

  “那挺好的,”我说,“这样我就不用改姓了。”

  不改姓,我就觉得我还是我,没变。

  因为我挺喜欢忘川上那两棵树的,好看。

  看过人间那么多树,我还是喜欢这两棵,或许是因为习惯吧。

  我跟孟婆告别,仰头把汤喝了,踏上了奈何桥。

  我终于能投胎了,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往事四号篇章

  第84章

  谢长寒搂着发抖的林淼,急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林淼好像很疼,疼得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停地替她擦汗,然后看着那些冷汗再一次冒出来。

  无济于事。

  他不禁想:“何苦呢?”

  前尘往事早已了却,何苦再让她想起来呢?想起自己是怎么被冤枉、怎么被他和师父以及玄门中的朋友联手杀掉的,对林淼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在他看来,分明是阿生做了错事,林淼却没有,只要消去阿生作为“阿生”的意识,让林淼融合她自己的地魂,这便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阿生付出“消失”的代价,而林淼则不会受到伤害。

  至于在今夜可能被伤到魂魄的江盈百姓,让他牺牲不就好了?

  这本来就是当年,他和师父欠林淼的。

  师父用自己的方式赎了罪,他却还没有;说着心悦于她,却也没能真正的为她做过什么。

  何况……

  飞升的可能性越来越低的现在,玄门也不如当年了。

  人大概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生命短暂的人渴望长生,而踏上了这条路的人却一个个都想跳出去。对于谢长寒而言,若是能为一座城的百姓献祭自己的生命,那大概也是另一种意义上“重于泰山”的死法了,听上去好像挺不错的。

  林淼一旦醒来,按她的性格,定会选择与阿生同归于尽,既然这样,那倒不如他抢先一步做出选择。

  想到这里,谢长寒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淼眉头紧锁的脸,手指小心地点在她的眉心,替她将眉头舒展开——刚认识的时候林淼天天没什么表情,他还觉得不太好,等她的情绪渐渐多了东西,又是愁眉苦脸的时候居多,他倒觉得还不如当初了。

  做完这件事,他才将人放下,用几张聊胜于无的黄符布了个简单的结界保护她,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从右臂中抽出自己的剑。

  一路到这,剑已经在途中融合大半,有了八成当初的模样,一旦出鞘,锋锐无匹。

  清净派虽然功法众多,但最为出众的应当是剑法——比如他师祖擎天君的画像上就有六柄佩剑——可惜到他师父那代,师父和师叔都是奇葩,师祖使剑的功夫半点没学到,学了堆别的东西。

  反而他倒是从门派秘籍中琢磨出了不少东西。

  他提剑一跃踏空:“师祖,我来助你!”

  毛驴正仰头高喊喊得欢呢,被他这一嗓子噎住了,驴脸上人性化的表情几度变化,最后终于在谢长寒提剑冲向几乎发疯的阿生时变得错愕:“……这傻小子!”

  毛驴眼中的神色骤然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降临到它身上,而后下一秒,两道青色的气劲从它身上蹿出,一左一右捆住了谢长寒,将人拉了回来,旋即它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啊!”

  谢长寒一愣,不确定地问:“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