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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信笺(2 / 2)


那夜,皇宫里血流成河,月沧带进的侍卫都全被灭了口,蔚容晟的士兵也死伤不少,后宫的嫔妃都被喂了失忆药,最后进入皇帝专属的寺庙,哪怕只侍寝了一夜的宫妃,一袭藏青色衣衫,三千烦恼丝落地,一个个不管以前是多么的风光,在这里只有一个法号。

月沧离开了,素衣也跟着离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魏忠将康庆帝放在明镜高悬大殿上的圣旨拿出,对着满朝文武百官宣读圣旨,皇三子,蔚容晟年轻有为,朕传位于蔚容晟。

蔚容晟继位,改国号为晟,释放死囚三千,减赋税三年。

西南朝也知晓东南朝皇宫之事,上官锦柔看着侍者送上的信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是解脱,又似乎是心死,她盼了许久,终于等到蔚容升去世,带着长长黄金护甲的手颤抖几分,那张白色宣纸飘落在地,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也一下苍老了好几岁,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上官锦柔放开朝政,让蔚容康继位,改国号为升平,她还是不甘心蔚容升离开得那么干脆,她换下金凤展翅的女帝装,洗去脸上常年累月的坚强外表,露出她本来的面目,二十几年了,她差点认不出自己。

她穿上白色的素净长裙,头发是温柔的垂云髻,是当初她遇见蔚容升的发髻,那日她在大街上就是这一身打扮,蔚容升穿着一袭淡蓝色锦袍,权势侵染后特有的男人味让她一见钟情,心里更是默许他是她的夫君,上官锦柔凭借上官家的权势知晓蔚容升的身份。在百官的举荐中,她成了他的宫妃,一步一步爬上了皇后的位置,当她知晓他对她的宠幸来自于这张脸,这张酷似那人的脸,她便开始画浓浓的妆容,当她第一次画着浓妆时,她一点也看不出自己的原样。

蔚容升渐渐不来她的宫殿,蔚容升又选秀,一个个都酷似那人,她见蔚容升宠幸一个,只要对方的家世差她都毫不留情的杀了。

她的这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上官锦柔低着明亮的夜明珠看着自己的手,一阵颤抖。

一层不染的铜镜里。满头的青丝渐渐转白,方才还是如墨的发丝瞬间白了,那些岁月的痕迹爬上女子的脸颊,上官锦柔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倒在铜镜边。

在康庆帝薨逝的第三天,上官锦柔也去逝了。

西南朝由蔚容康全权管理,没了上官锦柔把持朝政,蔚容康完全就是无用之人,那些被强压制的陋习一下暴露,他讨厌女人,那些被上官锦柔强送进后宫的女人,一夜间就死了五个,这些都是与蔚容康有过一夜共度的女子,上官锦柔去逝的第二天晚上。蔚容康就带着一群小倌在宫里快活。

上官锦柔的哥哥西南朝的丞相知晓蔚容康所做之事,第二日就上书劝谏,蔚容康完全不听,上官青云多次上书最终惹怒了蔚容康罢了上官青云的官让他闭门思过,西南朝朝臣知晓蔚容康这方面的嗜好后,有些谄媚的小人搜集国中清倌送给蔚容康,一名叫着云生的男子,面容姣好,且琴棋书画痒痒精湛,深得蔚容康宠爱,上官青云知晓蔚容康为了一个男宠大肆修建宫殿,用皇宫里以前埋下的眼线进宫,手握三尺宝剑刺杀云生,不曾想到云生会武功。上官青云死在云生的手中。

蔚容康知晓后,只是命人将上官青云的尸体送回家,送了些金银珠宝到上官家族,此事不了了之。

西南朝在蔚容康的管理下渐渐走下坡势,国库里的钱财日益减少,最后蔚容康不得不让朝中大臣敛财,买官进爵,就连女子都可以用钱买到官位,西南朝民不聊生,繁重的赋税下,人民苦不堪言,不少地方揭竿而起,以着富国杀小人的旗号向西南朝国都韩叶进军。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西南朝宫殿里出现两抹鬼祟的身影。一个娇小玲珑,一个身材瘦削,一人手握玄铁扇,一人手握冰魄剑,直接进入后宫。

蔚容康搂着云生,一手端着美酒,脸上嘟起的肥肉,完全没有以往的神采飞扬,糜烂的三个月,日日放纵,夜夜不停,酒池肉林,为了博得云生一笑,不惜抓来孕妇破腹取孩辨别男女。又不惜抓来年轻少女换上统一白色衣衫奔跑在宽阔的草地上以人为猎。

男子踢开宫门时,蔚容康衣衫不整的搂着云生,冰魄直接射进蔚容康的心脏,瞬间落气,就连死的时候也没有看清是谁杀了他。

云生身姿矫捷,瞬间跑向窗户,终身跃出,却早有一把玄铁扇等候,玄铁扇直接划破了那张倾城的脸,才能够鼻子出分裂开来,血染了满脸,一点也没有蛊惑人心。

女子手指抓住玄铁扇对着云生施展手脚,招招狠利,毫不留情。云生也有几分武功,对了几十招,最后还是抵不住女子的伸手,纤细的颈脖被女子抓住,咔嚓一声了结了云生。

翌日,东南朝皇宫蔚容晟收到一封匿名信笺,纤细有力的小篆上写着蔚容康已死,传国玉玺所在位置,蔚容晟看着那张小篆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半响后,他才传令,声音却丝毫没有一统南朝的高兴,年轻帝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沧桑。

两日后,蔚容晟下令打开城门。东西南朝合并,西南朝赋税减六年,通过乡试殿试选拔人才,以前的西南朝里全是焕然一新,那些以前买官进爵的人全都没收一切,没收到的钱财足够百姓们一年的生活,蔚容晟将这笔钱全用作修路铺桥,不过半年光景,以前的西南朝走上了富足,与东南朝相距不远。

蔚容晟一直没有充裕后宫,宫中也只住着两个女子,一个是蓝沁,一个是兰香,蔚容晟住在御书房里。

国泰民安,朝中大臣眼睛看向蔚容晟的后宫,不少朝臣上奏替蔚容晟选秀。

蔚容晟都没有回复,朝臣们的折子堆了高高的一摞,偏偏一律,说什么国之根本,皇上为了国家应开枝散叶,立皇后。

兰香曾是蔚容晟的正妃,可后面兰香为了月沧从蔚容晟手中接过休书,不算蔚容晟的女人,蓝沁只是住在皇宫,与蔚容晟没有一点关系,后宫里住着的两个女人皆不是蔚容晟的女人,朝臣们也积极准备送人入宫,宫中两个女子也是一片着急。

又是一轮满月,蓝沁坐在正殿里,又令宫婢替她梳了一次头发,将妆容画的格外精致,紫檀木桌上摆放着几十道精致菜肴,翘首以盼。

月亮高挂,夜有些深了,蓝沁心里一片着急,令宫婢不停在宫门外查看,皇上有没有来,中午的时候,蓝沁就令人去御书房请皇上到兰桂宫一叙,皇上没有直接回答,蓝沁自以为默许,从太阳下山就开始等,好几个时辰过去,蔚容晟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蓝沁的妆容渐渐出现了裂痕,手中的锦帕就搅上了一层层皱痕。

“你去御书房打探皇上可有出来?”蓝沁对着一等宫婢吩咐道。

“诺,”宫婢领命,向御书房走去。

安静的御书房里,金炉里燃烧着今年进贡的龙涎香,淡淡的清香袅袅升起,蔓延整个书房。

玄色的金龙盘踞在锦服上,手中的狼嚎挥洒,高高的奏折渐渐变少,直到最后一本奏折丢在地上,蔚容晟放下狼嚎,魏忠送上一杯热茶,蔚容晟端起喝了一口。

“这些都拿去烧了。”蔚容晟扫了一眼大殿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奏折,有几封散开,上面写着拿妃,有的更是在奏折里夹送美人画像,可皆被蔚容晟下令进了火炉。

蔚容晟抬手舒缓筋骨,走出御书房,直接去了皇宫里最高的阁楼上,玄色的衣衫在夜里不是那么显眼,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总是看着远方,几个月的时间,蔚容晟的身上充斥着一股内敛气质,整个人变得更加凌厉,如藏世的宝剑,虽未出鞘。却依旧难以忽视他的威慑震撼。

“今日可有来信?”蔚容晟对着身后一片黑暗说道。

月色下,只见一抹黑影恭敬的站立在蔚容晟身后,恭敬作揖,“信鸽还未到。”

蔚容晟不再言语,转身走进阁楼,这里藏着不少书籍,不远处摆放着座椅,这里的装饰完全与当初的晟王府摆设一致,仔细一看,软榻紫檀木桌就是晟王府里搬进这里,透着一股熟悉。

修长的手指推开门,蔚容晟负手而立在门口,看着软榻幽幽出神,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一抹淡然的女子斜靠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一边的蜡烛燃烧发出的淡黄灯光照耀在女子的面上,清丽的五官打下一层阴影,显得娇美恬静。

女子翻书的动作,手指的姿势,长长的睫羽垂落下的暗影,一切就像在昨日。

一阵脚步声传来,终是打扰了这份宁静。

蔚容晟来这座阁楼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每夜不管有多晚,他都会到这里休息片刻,看着送来的信笺,偶尔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今夜的信笺还未到,蔚容晟不禁回忆着昨日传来的信。江南小楼,女子一袭月白云锦纱衣陪伴在月白长衫男子身侧,他们经过九曲一弯的三江,明月高挂,女子低眉浅弹,一曲春江花月夜惊起岸上所有男女,此曲只应天上有的夸赞,更有不少才子附庸风雅,说她是天上仙子,来人间体会民生。

“皇上,今日信笺送上,”锦立双手呈上,蔚容晟一点也没有因为锦立破坏他的回忆而恼怒,心中升起一丝期盼。快速转身,一下拿起锦立手中的信笺打开。

女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行走在南朝斑驳城墙边,身边男子也是一袭素白锦袍,两人又说有笑,经过两个孩童时,孩童眼睛都直了,直呼,好漂亮的哥哥姐姐,女子停下,蹲下身,对着孩童笑了笑,孩童目光停滞。

蔚容晟再也忍不住,脑中出现着女子这身装扮的卓越风姿,那张白纸黑字瞬间皱成一团,一双漆黑的双眸里更是幽深了几分,如年久的古井,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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