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一损俱损

寿宴上，大家都忙于应酬，最热闹的便是大夫人那一处，苏若焉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公主被宾客簇拥着，好不热闹。

苏若雪跟大夫人那边的人八字不合，除了一开始必须露面之外，之后苏若雪便溜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陪在已经睡着的老人身边，时不时说说话，扇扇风。

屋子里伺候的老人看到这一幕，在外头暗自垂泪。

寿宴过后，大夫人又开始嘚瑟了起来，以前她的钱来路不正，炫耀的时候，也是隐隐的，不敢闹出多大动静来，但是这一次她可就能光明正大的炫了。

大夫人手里戴着刚打好的金镯子，头上插着几根玉簪，换了身鲜艳的衣服，去每个姨娘的院子里转了一圈。

来到缈云馆的时候，苏若雪对她避而不见，四姨娘只好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呆一旁奉茶。

大夫人絮絮叨叨的数落了苏若雪的几大罪状，四姨娘轻声应和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不是我说你，平时孩子也有仆人带着，你这个做姨娘的是不是该花点心思在自己的女儿身上，看看她现在那样子，恨不得把苏府都拿过去，自个当家做主了。”

四姨娘唯唯诺诺的不敢反驳，“额、那个雪儿脾气是冲了点，但她心底还是好的，是个孝顺的孩子。”

“哼，孝顺？”大夫人看着素面朝天的四姨娘，一阵讽刺，“我看她根本就没把我当成自个的母亲，你这个姨娘倒是看的紧。”

四姨娘依旧低着头，只是棉里带针的刺了一句，“大夫人莫怪，这天下哪有做娘的把自己女儿的手指头全给夹断，还夹了两次，也不怪雪儿心里有气。”

大夫人拍着桌子震慑，又怕把戒指上的鸽子蛋弄破，最后只得有气无力的训斥，“你这是什么意思？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苏若雪这个贱样就是你在屋里头教她的！”

四姨妈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大夫人说笑了，妾室不过只是个姨娘，雪儿从小到大叫的母亲，是您呐……”

这话说不出的幽怨，四姨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苏若雪的伤刺激到了，骨子里兀自带出了些韧劲，把耀武扬威的大夫人给弹了回去。

“好啊，一个姨娘也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们苏府真是反了天！”大夫人正愁没借口折腾缈云馆的人，这回抓到了错处，恨不得把四姨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拆开来着重分析，非得数落出十大罪状来不可。

“大夫人，你要怎么对付我都没关系，只是不要连累雪儿。”四姨娘跪在地上，“她叫了您这么多声‘娘’，还请大夫人大人有大量，疼惜她一些，雪儿从小到大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她不应该活的这么累。”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敢顶撞我，缈云馆的人怕是都要反了天了！”大夫人把外头伺候着的家奴都叫了进来，“把缈云馆里头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我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教的四姨娘说这些话？”

缈云馆里的仆人并不多，全抓起来也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十来个人凑在一块跪在大厅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若雪藏也藏不住了，赶紧跑出来拦着大夫人。

“娘，这寿宴刚过，府里的热闹还没消停呢，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苏若雪把四姨娘扶起来，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苏若雪看不得她动不动就跪着，卑躬屈膝的也没人疼惜。

“你终于肯出来了。”大夫人四周看了一下，没见着安兰金兰，还有苏若雪最近收的那个叫莫舟的侍卫。

“夫人大驾光临，雪儿应当出来迎接，只是娘也知道，最近雪儿的身体不好，一直在屋子里喝药呢，我是怕身上的药味冲着了夫人，才没有出来的。”苏若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几句谎话。

“是吗？那我就不责怪你了。”大夫人把矛头对准四姨娘，“只是你这姨娘说话真是不中听，我作为主母，是该好好教训一下手底下的人了。”

苏若雪其实之前一直在外头听着，四姨娘平时软糯的性子，又哪里会跟大夫人起冲突，这次要不是为了给苏若雪出一口气，四姨娘也不会这般牙尖嘴利往大夫人的痛处戳，即使知道会被责罚也义无反顾。

“娘，有些事情雪儿不知道该不该说。”苏若雪绷直了背脊，站的比谁都直，“娘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有些尾巴可没扫干净，到时候被人抓到了错处，对我们苏府可是大大的不好。”

大夫人眼睛眯了几下，她知道苏若雪是在威胁自己。

送女人入宫的事情把柄确实捏在苏若雪的手里，但是这又怎么样呢，此事一旦被爆出来，一损俱损的可是整个苏府，苏若雪自己也会栽进去。大夫人就不信，她能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事。

“娘，其实雪儿的心愿也不多，就是希望家里和和气气的，我四姨娘可以在缈云馆中看着弟弟们长大，别无他求了。”苏若雪向前走了几步，俯身在大夫人的耳边，“若是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雪儿不介意闹的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