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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2 / 2)


  反正不能要求别人完全配合自己...这也算是时代的不同认知了。

  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和郑芝关系很好的别寝室妹子急匆匆跑了进来,她们都是上海老乡,所以关系走的很近。她拿出一盘磁带递给郑芝:“真该谢谢我,知道这是什么吗?好多人都问我有没有,有的话借他们,我一个都没答应!”

  毛思嘉记得这妹子一直很摩登,据说是有台湾亲戚来着。再加上自己家里条件本来就好,她来读大学家里支援也是不断的,所以各方面的新东西她都属于头一批用上的。

  这个时候磁带被郑芝拿去放了,这妹子就看到了毛思嘉下铺边上一双红皮鞋。一看就知道不是毛思嘉下铺的鞋子,这妹子常常来毛思嘉她们寝室,对每个人都有一定了解。这个时候就惊讶道:“思嘉这双鞋子是从上海那边买过来的吧?”

  毛思嘉这个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一边听歌一边看外文小说——以此时的大学氛围,如果无法做到闹市之中专心,那可能就读不了书了。

  听到妹子和自己说话,从商铺伸出了身子:“那双红色的?嗯,是上海买的。我爸爸是长途货车的司机,常常去上海呀...上海那边这些东西比北京这边花心思呢,精致一些。”

  “对呀对呀!”这妹子似乎挺高兴毛思嘉能这么说——这很正常,谁都愿意别人说家乡好话呢!

  上海是这个时候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有人说上海人看外地人都看不上,这话过于夸张了,但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上海人心气高一些也是有的。不过这种事上海也不是孤例,在全世界很多国家的发达城市都有同样的情况。

  非要说上海还看得起哪座城市,那肯定就是北京了,毕竟首都。

  这妹子仔仔细细看了看毛思嘉的鞋子:“我是看到鞋标了,知道是哪个厂子的才晓得这是上海货...不过这种皮鞋好像还没看过呢,怪好看的。”

  “这很正常撒,你现在都在北京读书了,和我们都是一样哒,怎么能知道上海又出了什么新东西呢?”毛思嘉笑着从自己枕头旁抓了一些上海糖果给她:“尝尝我这个北京人给你这个上海人带的家乡味道。”

  听毛思嘉这么说姚小芳就笑了:“思嘉,你先你先收收你那湖南口音行不行?”

  上海来的同学肯定带了不少上海特产,但关键是这时候开学都多久了?原来的上海特产早就不剩下什么了!毛思嘉说让人尝尝家乡味道,倒也不算是多此一举。

  于是上海糖果全寝室都吃到了。

  吃着糖果,妹子又说:“我回头让我妈给我寄一双这鞋来...我前几天才在东单逛过,怎么没见有差不多的鞋子?奇怪!”

  虽然上海东西走在了这个时代国内风气的前列,但背景作为首都也是不虚的!整体没有上海时髦,可要说上海有的东西,这里也不存在找不到!事实上,北京几家名气很大的商场都是能够全国采购商品的!

  “谁知道呢。”有人随口回道。有些商品就算北京也有,也注定数量不多,有的时候不是逛遍所有大商场,是不会轻言放弃的(这年头大商场又不是合作社,往往不是一个供应体系)。

  更多时候逛遍所有大商场也没用,因为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听到这段对话的郑芝忍不住露出羡慕的表情:“侬就好啦,想买什么买什么,新鞋子新衣服新磁带换不完的。阿拉还要计较生活费,我妈想让我节约一点儿,少寄点钱过来。”

  郑芝年龄不大,上大学之前也才刚刚在上海城郊的农场做多久,所以没有工龄。大学生上学时之前有工作的就有钱拿,不过拿钱的多少就和工龄有关了。那些应届毕业生之前都是没有工作的,读大学时就只有最基本的一些供给。

  也因为这个原因,郑芝甚至需要家里补贴大学生活费...光是满足基本需求的话,应该不用找家里拿钱,但基本的需求对她来说显然不够。

  这种烦恼也是大学生的‘可爱烦恼’了,毛思嘉在上铺听着都是要笑的——现在觉得好烦恼,将来再想想就只剩下有趣了。

  对于这群前途光明的年轻人来说,很少有真正的烦恼!就算现在会忧心一些事,也会觉得将来总是能解决的。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磁带播放机里传来毛思嘉熟悉的旋律与唱词,她‘咦’了一声。

  事实上,这是歌手最新的歌了,大概也就是一两个月前出的磁带,国内能弄到这个磁带的屈指可数——难怪妹子说别人都来借。

  确实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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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屋外好一层大雪。

  付宏业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儿,手指中间夹着一支香烟走进了这个不起眼的房子。里头烟味儿还挺重,不过一个个的老烟枪也不在乎,他抬头问里面的人:“今儿怎么样啊?”

  “嚯!当是谁呢!红叶啊...都开了两桌了,一桌麻将、一桌扑克,你要玩吗?”有人招呼他。

  玩点麻将、扑克什么的,这本身不算什么,就算是赌点钱也还好,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的时候常有这种事,就算这个年代也不例外。但在这个年代,需要这样躲躲藏藏玩这些,这些人的赌本恐怕大的很。

  被抓住了就要进局子的那种!

  付宏业摆了摆手,他是不沾这些的...从小到大他学坏归学坏,有些东西却死都不沾。这大概来源于家里老爷子从小灌输——他以为自己从没把老爷子那些唠唠叨叨的训导放在心上,但真正长到如今再回首,就会发现自己的人生其实受父亲极大影响。

  他之所以来这边,是为了找人的。

  “小超来这儿了吗?”小超算是他表弟,两个人关系不错。他舅舅舅妈今早找上门来,说这个表弟已经两天两夜不着家了!虽说这个表弟一惯浪荡,但并不是不着家的那种,心里一着急就到处找了起来。

  警局也去了,但现在还没得消息。

  “小超啊?哦哦,昨晚上还在这儿呢,不过输了一些钱,说是在这边运气不好,要换个场子改运气,应该去大头那边了。”这边看场子的年轻人对这些熟客都能记在心上。

  知道人在哪儿就放心了一半,当下付宏业也不着急了。点点头,给人让了一支烟,打算抽完这支烟再去另一个场子抓人——妈的!一赌赌两天两夜?这傻小子该不会真的傻了吧!不知道输了多少!

  付宏业不是人爹妈,这种事管不着!但都发生在眼前了,还是要管管的。

  就在这时,有个撒尿回来的赌客多看了他好几眼,招呼道:“红叶?”

  付宏业看他眼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鹞子?”

  不怪他反应了这么一会儿,实在是变化不小!想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如今都三十上下了!虽说不至于连最基本的模样都大变,但气质什么的真的有太多不同。

  “这些年去哪儿了?”付宏业让了一支香烟给他。

  鹞子‘嘿’了一声:“能去哪儿?从清河农场回来之后就胡混呗,难混,后来干脆跑到南方去了,认识了几个兄弟...南方有一门生意,偷渡去香港,那几个兄弟认识香港蛇头,需要有人在国内联络...”

  “哟呵,这都‘投敌叛国’啦?”付宏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