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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2 / 2)


  方富商笑而不语,禹京的赌球背后大有当官的背书,料来这栖州也差不离,九成便是地头蛇楼小知州。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道:“不瞒几位客官,小店确能代为下注,只是做买卖讲究的一个童叟无欺,客官初来乍到,不知栖州蹴鞠的深浅。恰好明日下午,蹴鞠场有场对打,几位客官不如去瞧上一瞧,若有意,小的吩咐店里跑腿的,明早先去占个地。”

  于富商亦是同道中人,诧异问道:“莫非不要银子便能看?”

  “哦,这是练球,不算真个竞打,自是不必使银子。”店小二舌头长,忍不住又道,“下月便有对打了,我们小知州包圆了站台,分发给城中百姓,到时不知多少热闹,知州还请了舞狮,少不得比过年还热闹。”

  方富商立马道:“既如此,明日倒要去看看。”

  店小二笑:“那小的给客官占个地去,不让那些贼胚挤得人立不住脚。”

  “有劳了。”

  店小二将声压得低一些,道:“客官看了栖州的蹴鞠后,仍有意,再托小店下注。别的地赌得细致,我们这都是粗人,只买输赢和局,赌中翻一番,赌输血本无归。赌场生死局,思定方入手。”

  方富商等点头称是,他们倒不在意输赢,旨在交好卫繁,若攀上交情,多拿些虫金那是最好,纵是不能多拿货,露露脸仍旧划算。

  楼淮祀夫妇什么人物,一州之首,圣上的亲外甥,皇亲里的皇亲,无有机缘,连个袖子风都头沾不上。他们怕输钱?他们就怕不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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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隔日过了晌午, 店小二笑呵呵地领着一个瘦巴巴的小童,敲开方富商等人的门,打了揖,道:“客官, 这是店里跑杂的, 名唤巴子, 你们随了他去蹴鞠场, 有事只管吩咐了他去, 他人小脚头轻,最不怕跑腿。”

  巴子眨巴眼, 像模像样的作揖,口内道:“巴子见过各位阿郎。”

  方富商等人听他口音极重,便问:“你是哪儿人?”

  巴子怕自己说得不清楚, 答话时手舞足蹈, 道:“巴子是阿格里桑族阿么巴人, 家在云水县那。”

  方富商道怔了怔:“这般长的族名。”

  巴子挠挠头:“我们那一大族叫阿格里桑, 我们这一支叫阿么巴。”

  方富商听他说得有趣, 便又问:“你小小年纪怎不去书院念书?”

  巴子弹弹眼皮, 憨憨一笑:“以前都没人认字,认了又没用, 还要好些钱。也就今岁, 书院白收学生,我么爸, 么嬷才叫我阿哥去书院。”

  于富商一路走着无聊,背着手也跟着打趣:“怎把你阿哥送去,不把你送去?你爹娘别是个偏心的。”

  巴子动了动嘴,估计是想骂人, 好赖还记着是主顾,道:“我么爸、么嬷说先让阿哥去书院趟趟水,看看里头有什么明堂,好还是坏,要是好,明年把我也送去,左右不要钱,还能白得衣裳。”

  方富商哈哈大笑:“那你阿哥在书院可有学到有用的?”

  巴子抬抬下巴,有些骄傲,声音都大了几分:“我阿哥就在蹴鞠队里呢,客官下午就能见我阿哥打球。我阿哥身强力壮,手脚灵活,在水里就是鱼,在树上就是猴,在田里就牛……”

  方富商等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又是鱼,又是猴的,可把他兄长埋汰得够呛:“我们定好好看看,若你说得不假,定与你赏银。”

  巴子人小,胆大,话密,一路走来,拣了街上的小摊小贩与他们说各种各样的吃食,不知不觉间,方富商等人的小厮手上捧了满满当当的各样吃食。

  “巴子,你怎不跟我们说店铺里的吃食?”方富商等家大业大,几把铜板九牛一毛都够不上,只疑惑自己等人是不是被这小子给哄骗了。

  巴子道:“短街店铺里卖的吃食,十家里头,九家半卖的都是京里的吃食,街头挑担的才是栖州的。小子想诸位阿郎都是禹京来,家里头吃的早吃腻了,自是要尝尝栖州地道的。”

  方富商点头:“不错,竟有几分道理。”如他手头的吃食,两片碧叶,夹着弹牙软糕,入口清凉,微苦却又甘甜,若就着酪茶吃,定是佳品,“这可是节令之物?”

  巴子道:“小子不知算不算节令之物,只秋后到处见卖,可过年时街头也能瞧见。”

  于富商道:“这里冬不冷、春不冻,四季并不分明,这物也罢,人也罢,倒是不能常理来论。”说不得,连蹴鞠也不与京中相同。

  他们这一伙人衣裳鲜亮,又带跑杂小厮,便让街上抬辇的给盯上了。

  原先栖州城中泥泞,满街都是烂叶臭鱼,污水横流,常常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家中稍宽裕点的若要出行,便叫上一台辇椅。楼淮祀恶治了一番街集,不叫乱扔臭鱼烂虾败叶,街面干净,往来的住户行人,好些就弃了辇椅,自己两腿走道。

  抬辇的这伙人买卖坏了好些,心中有气,又不敢发作,姓楼的狗官下手可不软,他们敢生事,他就敢把他们拉去清污水沟。穷而思变,这些抬辇动了动心思,专挑外来商户,抬的辇也拾掇了拾掇。

  他们原本用的辇椅简陋,一个藤椅两边插两根竹杠,牢牢绑住,前一人后一人,便可抬着走。有些连藤椅都没有,劈了竹子搭出个能坐人的台子便是,绑得也随意,走着走着散了架,跌人一跟头。

  外来商客有钱,如何看得上眼这些辇椅?不得已,这些抬辇的寻到藤匠,新编了藤凉椅,又在上头搁了凉簟,扶手处为了不硌人,包了软垫,连竹杠上都缠了红绫,图些喜庆。

  坐一次辇的钱亦是连翻好几番,早前一文钱走一趟,如今是十文钱去一回,遇到大方的外商客,随手还能多给几个铜钱。

  因此,这些抬辇的见着外商客,两眼精光四射,有如盯上一块肥膘肉,短街老街常见抬辇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强买强卖,硬要外商客坐他们的辇,不坐他们还不干休,在后头死死跟着,能跟出一条街去。

  方富商等一看便是油光水滑的肥羊,还连着好几只。

  “不坐辇,我们郎君愿意自己闲逛。”小厮趋上一步,要将这伙人赶走,却哪里赶得动,前一抬,后一抬,旁边再横一抬辇椅,直把路给堵得死死的。

  方富商几人皱紧眉,面上都带上了一点恼意:果是边蛮之地,纵有几分起色,却仍如匪窝贼寨。

  巴子着急起来,他是领路的,起了冲突他得领一份责骂,在人群里放开喉咙一声尖叫,大叫:“巡差大哥,这有强要人坐辇的。”

  这一声吼真是气壮如翼德,只差吼断长板桥,方富商抬手掩了掩耳朵,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五个差役不知从哪个小巷里钻出来,瞪眼喝止:“哪个许你们强要人坐辇?”

  领头的抬辇陪笑:“哪里强要他们坐辇,兄弟们不过好客些,声又大,他们京里来的人,身娇,肉贵,胆细,愣是个吓住了。”

  “放屁。”巡街的差头斥道,“既胆细不愿坐,那你们为何纠缠?”

  抬辇的道:“兄弟们贴心,怕他们不敢要辇,问仔细些,这也不得行?”

  差头懒得和他们歪缠,挥手:“滚滚滚,再胡言乱语,把你们下到牢中关上几日,城墙那少几个垒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