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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予年扶着他,搁置在青年肩上的另一只手则是持着手电筒照亮前路,他闷不吭声地往山上挪蹭。

  算了,这座山很矮,这儿距离山顶也没有多远,再走七八分钟应该就到了。

  姜予年低头,给秦城那边通了个电话,秦城向来细致,得知他带了退烧贴、退烧药一类,稍稍松了口气。

  他扶着禇临向山头缓缓前行。

  似乎是察觉到姜予年答应了,禇临没再作妖,乖乖跟着他走。

  姜予年转眸瞥他一眼,觉得就算是下山的路,禇临也不一定能够看出来。

  到底是撑了大半路,禇临很累了,脚下步履也虚浮起来,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走,深一脚浅一脚,完全是任性发挥,随心所欲。

  他每动一次,都会形成一股拖拽着姜予年的力。

  姜予年:

  按这速度,上山倒是可以,但日出怕是看不了了。

  而且扶着一个醺醺醉鬼般的病号,指不定哪一步没走完,对方就倒了。

  手电筒照射的影子停顿在原地,禇临明显有些疑惑,浸了雾的双眼不解地看向姜予年。

  而姜予年则是将手电筒塞到了他手里边:好好拿着。

  见禇临拿得还算稳,姜予年稍稍松开对方,长腿一迈跨前一步,接着蹲下身子,露出宽阔的后背。

  上来。姜予年微微偏头,注视不解地低头看向他的青年。

  青年有点不知所措,他觉得他能上去,不明白姜予年这是唱的哪一出。

  凛冽的山风刮过,禇临迟钝的脑袋似乎是想明白了,嘴角露出点笑意,贴近过来,双手交叉在姜予年的脖颈前。

  姜予年的手把住他的腿,将人固定好,这才往前走,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瘦了。

  明明是个一米八的青年,却轻得可怕,即便是套了厚重的冬衣,依旧不重。

  禇临的头埋在他肩窝上,热息与细软的碎发再一次侵袭姜予年的颈侧,他稍稍偏了头。

  修长的指尖紧握着一柄手电筒,雪白的光从筒口射出,连着天上的点点繁星,一同照亮前路。

  四下里唯有踩过雪层的嘎吱嘎吱声。

  姜予年能感觉到,禇临应当是磨磨蹭蹭地抬了头,望眼天上的星斗,末了才慢吞吞地低了头,迷蒙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

  他们的呼吸与心跳渐渐统一,姜予年背着他往前走,忽然觉得眼前这条通往山顶的路被拉长。

  我说,姜予年打破这一片安静,你别用头发搔我脖子了行不?

  很痒啊。

  禇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依然保持着那个挂在他后背的姿势,一动没动,脸颊右侧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被风吹一吹,便准确地搔在了姜予年的脖颈颈侧,以及喉结。

  姜予年偏头,勉强躲过两缕,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那句撒娇也没用,我不吃你这套,倏然叹了口气。

  他吐出很轻的哼声:我就不应该带你上来。

  这下禇临居然听到了,双臂圈得紧了紧,腿也牢牢勾住姜予年的腰,在他耳边道:小陛下最好了。

  第30章 日出

  禇临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他肩头, 黏糊糊的话像是湿热的蜂蜜,缓慢地往姜予年的耳朵里滑进去。

  而外边寒风凛冽,姜予年蓦地打了个激灵, 被热息拂过的耳尖跟着红了。

  他暗骂一声挺直背脊, 将人往上托了托, 咬牙道:老实呆着。

  噢。禇临老大不乐意地应一声,有点发蔫。

  姜予年接着往上走, 明明是几分钟的脚程,眼前的道路却像是被拉得很长很长。

  但,路再远也有个尽头,他终于听见了前边的喧闹声, 没一会儿便借着不再浓重的夜色望见了人影。

  他看见了他们,对面的人自然也看见了他。

  韩举远远地朝他们招手,离得近了注意到姜予年是背着禇临上来的, 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哥, 你们这是?

  光线暗淡,没人注意到他眼角抽动, 心中也是波涛翻涌。

  不是吧!他哥见光死之后明明是跟禇临断了,甚至大有尴尬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这、这只是一同坠在队尾了会儿,怎么就

  左左正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 闭目吐纳日月精华之气,闻声悄悄掀开一道眼缝。他旁边的陶可低着头摆弄手机,准备录制日出的整个过程, 这时也跟着转了头。

  其他人也是一样,悄悄往姜予年那边看,恨不得双眼里边能放出两道光, 好看清那边究竟是怎么样。

  他发烧了,姜予年短促回答一句,接着便唤道,秦城!人呢?

  秦城提着包小跑过来,从里边翻出退烧贴、矿泉水和布洛芬。

  姜予年环视四周,快步往前走,在左左跟前站定,左左正偷窥着,顿时脖子一缩吓了一跳。

  然后姜予年把他从还算平滑的大石上撵下去了。

  左左叹息一声,格外心酸。他眼见姜予年把自己的地盘给占了,接着坐到上边让那清瘦的青年靠在他怀里,温声让他张嘴喂药,顿时便觉得更酸了。

  认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年哥这么温柔过。

  陶可在一边问清楚情况,也是一阵皱眉:要我说,还是现在带他下去吧?

  姜予年拧紧瓶盖,手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细致地给禇临擦拭唇角,头也没抬:先前说了,他不愿意下去。

  陶可是知道禇临那倔脾气的,一时无言。

  等看完再带他下去吧。

  姜予年撕开退烧贴,给禇临贴上,这玩意不管用,但是额头清凉些倒也舒服,最重要的是能让禇临维持点儿清醒。

  撕下的包装纸片在掌心揉为一团,姜予年眼神复杂,也许等禇临意识恢复了,便不会再将他认定为是想象中的小陛下了。

  冰冰凉凉的温度逐渐唤醒了神志,禇临掀开眼帘,眨了几下才从真实的触感中反应过来。

  这是真实,不是梦。

  所以,刚才一片混沌中,他向着小陛下不,是姜予年撒娇,赖在他背上也全然不是梦境。

  也许是寒冷的冬季,西北风刮卷得太猛烈,禇临被冷风吹僵了,而当他看到身边熟悉的身影时,更是瞬间屏住了呼吸。

  刚才两人上来引发的动静逐渐消下去,距离日出的时间愈来愈近。

  姜予年闲闲支着一条腿,静等日出,放在往常,他一定心如止水,只是这时身旁多了个人,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像有蚤子在上边跳。

  他偏头,想看对方现在好点了没,结果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禇临也正盯着他。

  禇临察觉到自己被发现,立时错开眼,他的手在裤线处拽紧,抿唇道:谢了。

  其实仔细想来,他错以为那混混沌沌的一切都是梦境,其实也和姜予年与小陛下一般,纵着他,满足他全然无理的要求不可分割。

  姜予年居然就这样一路将他背上来了。

  姜予年也略略移开视线,目光往上,落在他的额头上:现在好点了?

  禇临点了点头。

  随后气氛便陷入沉默。